他对她施展催眠术_欲海逍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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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对她施展催眠术

  快到中午时,依涛呕吐起来。刚开始时间隔长一些,后来就不停地干呕,脸色变得苍白。秋林打开旅行包,拿出卫生纸和备用的矿泉水递给她。她摇摇手,最后还是接了过去。显然,她出门前没做任何准备。

  等她稍好一些时,他教她掐住虎口。他老婆也有这种毛病,时常尝试各种方法。她感觉好了些,脸色也渐复红润。但是,过不了多久她又呕吐了。

  汽车在河底岗边境检查站停了下来,旅客们乘武警上车检查行李之际,纷纷下车到路边食堂去就餐。秋林建议依涛也下车走动走动,吃点东西,依涛想乘机睡一下,秋林只好单独下车。

  他在食堂匆匆吃完盒饭,然后走进小买部,问售货员是否有晕车灵。售货员告诉他,本地人很少用这种东西,他们也没有进货。秋林想了想,掏钱买了两瓶水果罐头,在离开时又买了两瓶矿泉水。

  回到车上,他从旅行包里拿出小巧的组合餐具,把矿泉水放进去,然后打开一瓶荔枝罐头,推醒依涛。

  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依涛冷冷地问道。

  “就是陌生人,在这种情况下也应该互相照顾,对吗?”他怔了一下,随即柔声说道。

  “我不想吃。”

  “傻姑娘,越不想吃越要吃,不然,身体会受不了的。”

  依涛的脸色渐渐开朗,慢慢接过他递到手边的罐头和餐具,斯文相地吃了起来。

  旅客们陆续回到车上,两、三名武警开始检查身份证和边境证。这是一种例行检查,人们习以为常,一边拿出自己的证明,一边轻松自在地聊天。他们大多是本地人,有商贩、农民、政府职员、两三个外地游客和几名学生。他们用本地官话交谈。秋林对语言的适应能力较强,已经可以和当地人交谈了。他感觉和在家乡一样自在。

  不一会儿,武警检查完毕,汽车缓缓地驶出检查站。

  依涛又开始晕车了。看到她难受的样子,秋林突然想到一个主意。在念大学时,他曾经随一名山区的同学习过武;那位同学的家乡一直保持着尚武习俗,尽管受到文化大革命的冲击。那段经历使他对中国传统的”山、医、星、卜、相”产生了兴趣,没事时常找一些有关的书籍看一看。他还修习过催眠术,却从未试过,不知道是否管用,现在病急乱投医,想试一下。

  “你相信我吗?——请把手伸过来!”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。这是关键的一步;她不相信,他也就没办法了。

  依涛迟疑着,终于伸出了右手。

  “你现在感到我的手心有一股热力。它传到你的手心。现在它沿着手臂不断往上流。它到达了你的后脑。现在它爬上了头顶。流过两眉之间。流过胸前。到达小腹。”他用一种沉缓而有力的语调说道。

  “你现在感到格外舒畅,格外想好好地睡一觉。——你感到眼皮很沉重。越来越沉。越来越沉。越来越沉。——你睡着了。你睡着了。你睡着了。——当你从沉睡中醒过来,你再也不会晕车。再也不会晕车。再也不会晕车。”

  他知道她接受了暗示,便停下来,却依然握着她的手。

  不久,他也睡着了。

  一个多小时后,两人同时醒过来。依涛看了看仍然握在一起的两只手,秋林也觉察到了。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,露出会心地微笑。

  已经进ru一天中阳光最强烈的时段,车厢里变得燥热。秋林站起来脱掉西装,松开领带。依涛接过他脱下的衣服,替他挂在车窗衣帽钩上。接着,秋林打开旅行包,拿出矿泉水,顺手递一瓶给依涛。她迟疑一下,接了过去。

  汽车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缓慢地行驶着。两人随意地浏览着窗外的自然景观,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。有一会儿,依涛似乎触动了心思,望着窗外默不作声,秋林也想起了自己的处境。

  业务进展得不象最初想象的那样顺心。他最初以为,只要等到供销公司把胶凑足一个车皮,他们就可以凯旋而归了,因此一直想办法留住金总,结果景刹却把胶卖给了别人。他相信景刹的解释,同时也知道决定权实际上掌握在景刹手里,因此,那天从供销公司出来后他就拿定了主意。稍晚一些,他避开金总两人给文强拨了一个电话,提出给景刹单独送礼。他想不到文强竟会反对。他向文强介绍了这边的情况,然后明确指出:云彪最初以为他们有钱,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没钱;金总最初以为他们有货,现在也知道了他们没货;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把景刹控制在手里。文强希望他做好景刹的思想工作,代替送钱。”否则,把你留在云南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文强尖刻地说道。秋林感到愤怒,也终于明白了文强一直碰壁的原因,觉得很失望。他一直敬重兄长,尤其仰慕他当过兵,现在才发现他居然糊涂到了这种程度。他原本对兄弟俩的合作充满信心,现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
  第三天,也就是景刹请客的那一天,文强打来电话,表示同意他的方案,那时他已经把钱送出去了。他对自己那么快想到行贿也感到吃惊。在单位,他素以严正廉洁著称;刚下海时,他希望清清白白地赚钱,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快。他安慰自己,这只能说明当初的想法不切实际,可还是无法抹去堕落的感觉。他回忆当时的每个细节,觉得那些想法好象本来就藏伏在心里,睡着了,一旦遇到外界刺激就醒了过来,象山洪一样冲破一切人为的堤防,完全不受控制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,也知道其中涉及一些深层次的问题,现在不可能,也没有必要去深究它。

  归根结底,你是一个商人,除了赚钱,其它想法都是多余的。

  他还想起了妻子和家人,但是,这些念头刚刚闪现出来,瞬间就消失了。他意识到他在本能地回避着一些问题。这不象他一向的思维习惯。长期以来,他觉得他具有一种直抵事物本质的能力,并为此感到自豪。现在这种能力似乎消失了,更奇怪的,是想到这一点他却没有丝毫惊慌,反而有一种懒洋洋的满足感。

  对金总回湖南这件事,他并不特别担心。他知道,金总决不会轻易放弃赚钱的机会,尤其是在花掉了一大笔钱之后。由金总联想到云彪,他的想法比较矛盾,一方面希望和云彪处理好关系,也没打算过河拆桥,只是防范着对方这样做,另一方面,他也认识到,倘若事情进展顺利,云彪的愚蠢势必成为事业的障碍,在那种情况下,他是否应该坚守初衷呢?最后他想起金总离开时云彪的惊慌,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
  “你在笑什么?那么开心。”依涛问道。

  “我在想,等我们老了,回想今天的情景将是一种什么感觉。”

  “我想,我一定后悔遇到一匹——狼。……你呢?”她本来想说负心狼,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。

  “我也许同样会感到后悔。但肯定不会是因为有幸遇到了你。”他感到思绪比较混乱;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,过后才知道自己不想就此深谈。

  “……”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。

  “以后再告诉你好吗?”他诚恳地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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