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
郑主任看着这些画，终于明白了季维他们小心翼翼从何而来。
叶朗名字注定在艺术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。
下次展出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。
他当机立断把一周展览时间延长到了一个月。
第一天,画展上只有寥寥几人。
第二天,数百人。
第三天，上千人。
……
到第四天,美术馆外面排起了长长队伍。
如果细心观察,其中不乏知名画家,他们脸上神情都带着几分郑重,不少人已经连续来了四天,可依然撑着伞在雨天里排队。
顾淮衣和助理也来了。
他实在想知道叶朗画有多好。
国内几乎所有艺术类刊物都盛赞叶朗是近现代最好画家,比较不仅是国内，还有国外。
有拍卖行给叶朗画作估过价，一幅至少五千万起，那就意味着继承叶朗所有画作季维身家达到一个相当可怕数字。
“有那么好吗？”
助理看到还有不少记者拍照,不禁喃喃道。
排在他们前面一个老人听到他话，转过头严肃地说道：“年轻人,不懂就不要随便开口。”
助理只能讪讪闭了嘴。
排了一个小时才进入美术馆。
他们走上二楼，入口处摆着一幅巨幅画卷。
——落款是季维。
助理本来想直接步入展览，没想到画卷旁有几个老人在聊着天。
“你们觉得这幅人像价值多少？”
“远远比不上叶朗,如果是我话只愿意花一百五十万。”
“世界上有几个叶朗？你这个价格明显留了空间,再怎么也要两百万。”
一幅画两百万？
顾淮衣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。
从排队时候，他就觉得不对劲。
很不对劲。
听到入口处谈话他明白了,这是请了不少人来炒作啊。
他停下来,忍不住说道：“花两百万买一副学生画不是冤大头吗？”
几个老人压根没理会他。
顾淮衣看那几个老人谈吐不是普通人,向助理摇了摇头,暗示他别说了。
助理一向口无遮拦惯了，不以为意地说：“本来就是嘛，不是冤大头是什么？”“我说说又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助理还准备再说，顾淮衣看到旁边有记者在拍照，呵斥了助理：“你再不走我走了！”
顾淮衣已经没了看展兴致，转身下了扶梯。
助理这才慌了，再没理那几个老头，跟上了顾淮衣。
走到一楼时候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人。
“季维？”
顾淮衣挑高了眉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季维和他打了一个招呼。
顾淮衣也说了一声“你好”，正当两人要擦肩而过时候，顾淮衣突然停住了：“是不是很快就能在节目上看到你了？”
节目？
季维转了个弯才意识到顾淮衣问应该是《故宫小店》。
他打算这周咨询宋教授，如果宋教授说可以话他也想重新上节目，他点了点头：“如果没什么问题话。”
“加油，我很期待在电视上再次见到你。”
顾淮衣笑了一下。
“谢谢。”
季维想起《大国器物》为了追求收视率，安排给嘉宾任务越来越惊险刺激，看得让人心惊肉跳，忍不住提醒：“你也是，录节目时候小心点儿。”
顾淮衣“嗯”了一声，两人就此分别。
等季维走后，助理抱怨：“他不是存心咒你吗？”
顾淮衣收了笑意：“他和我不一样，他有娇气资本，我没有。”
“你就是心太好。”
助理叹了口气：“永远用善意看待别人。”
顾淮衣没有说话，和助理一前一后走出了美术馆。
但他们不知道是，有媒体把今天助理和那几个老人争执放上了。
其实事不是什么大事。
重要是人。
因为有个财经大v转发，视频底下评论不到一小时就破了一万。
【股票那些事】冤大头？？？现在年轻人都不认识江载、李秋白这些人了吗？人家常年登福布斯富豪榜，现在搞投资谁没读过江载《投资实录》？我真惊呆了
【鲶鱼理财】老江也就爱收集字画，眼光还特别高，这就成冤大头了？无知不可怕，可怕是自己无知还要说别人无知
【鲤鱼烧】我老师美院教授，昨天坐了六小时飞机去燕城看了画展，说几百年都出不来一个叶朗，他外孙虽然不如他，但年纪尚小却已见锋芒，跻身超一流画家只是时间问题，怎么不值两百万了？
【欧泡果奶】这人旁边好像是顾淮衣？他俩什么关系啊
微博上都是看个乐呵多，留句评论点个赞也就完了，不过八卦论坛却拿出了专业吃瓜态度。
一个楼主通过顾淮衣微博里相片，扒出了视频里那个年轻人是顾淮衣助理，这下全论坛都震惊了。
连当红女星疑似耍大牌瓜都不吃了，纷纷专注顾淮衣助理。【暴风雪】来来来，我给你们上个图，这些牌子都是那几位大佬[图j
【螺狮粉】卧槽！卧槽！卧槽！我真无话可说了，顾淮衣什么运气啊，走了一个不靠谱经纪人，又来一个不靠谱助理，我感觉他那部电视剧也要黄，不止一个人盯着呢，还得罪了顶头大佬
【佛系算卦】他助理是不知道叶朗两个字分量吗，这几天记者拍到多少名流了？视频里顾淮衣一点也不惊讶，看来当着他面嘲讽季维也不是第一次了，也不冤
顾淮衣下午时候发布了解聘以及道歉声明，但依然于事无补，一直和他接洽品牌下午时候就官宣了新代言人，唯恐和他沾上关系。
【菠萝饭】本来他上升势头挺好，谁知道突然就颓了，小声逼逼江载有点小气，他助理错又不失他错
【冬阴功汤】……江载说不定都不知道，但事闹得这么大，他属下不会放任不管，特别是代言不是非顾淮衣不可情况下，换个更稳妥又有何不可呢？
【蛋黄酥】江载哪有空处理这些小事，不过顾淮衣上了不少品牌黑名单了倒是真，上次经纪人教训他是忘了吗，一次是偶然，两次就值得深思了
【落子无悔】1，我一直不敢说，而且他粉丝一直吹《大国器物》收视率怎么怎么高，我都快气死了，是忘了燕城电视台德行了吗，果不其然今天就反噬了，嘻嘻
顾淮衣抿着唇关了电脑。
只不过一个下午时间，他规划好未来全没了。
助理收拾好自己东西，走过来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：“对不起淮衣，都是我错。”
顾淮衣只是望了他一眼。
助理心道淮衣果然心太好了，自己犯了这么大错都没有骂他半句。
他鼓起勇气问：“我能不能在这里再住一星期啊？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，又没钱付房租，一星期后我保证搬走。”
没想到顾淮衣摇了摇头：“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行业里找到工作吗？不会有人要你。”
顾淮衣说是实话，助理有些慌了：“那我要怎么办，淮衣你说我要怎么办？
“我要你怎么办。”
顾淮衣站起身，提起助理行李箱扔到了门外：“我要你去死你会吗？”
顾淮衣说这话时候，仿佛变了一个人，吓得助理连忙拿起行李箱跑了。
他觉得之前自己太天真了，在这个圈子里混，哪有什么单纯人。
今天来记者格外多，到晚上七点时候季维还在美术馆。
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，他面对镜头时很容易紧张。
可他却想尽可能地向更多人介绍叶朗。
在送走又一位记者后，有一位瘦高老人走到他面前，指了指入口处画像。
“你外公画你大致是不会卖了，至少不会这么快出手，但我很喜欢这幅画，两百万你卖吗？”
两百万？
虽然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好一幅画，但他上一幅画卖了千万卢布，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一百万出头，这幅画价格直接翻了一倍，季维还是被吓了一跳。
那老人仿佛看出了他讶异，微笑道：“不需要惊讶，这张画完全值这个价格。”
“谢谢。”
季维诚恳地说了一声，婉拒了老人要求：“但我不想卖。”
“是因为画是你外公吗？”
老人也没恼，继续问道。
季维点点头。老人看了画一眼，眼里透露出欣赏。
他递给季维一张名片：“下一幅画留给我。”
季维接过名片。
上面什么也没写，只简简单单写着两个字。
——江载。
这个名字很耳熟。
他抬头还想再问时候，老人已经离开了。
他只好收好名片。
一个外国记者走进美术馆，一眼看到了二层入口季维，他想给季维和叶朗画像拍张照，扶梯边角度不好找，他走上了三层，挑了一个最好角度架起了摄像机。
画展在二层，三层没什么人。
但他旁边有个戴口罩男人也在静静地看着季维。
男人眉目英挺，气质疏离。
他架好摄像机，操着不熟练自来熟地问：“你也是来看画展吗？”
“你怎么不去二层？”
“我知道那是季维，他在纽约艺术圈很出名，我觉得他画得越来越好了。”
男人仿佛没听见他问题般，一言不答。
或许是他问题太乏味了。
他拍好了照片，准备扛起器材去楼下采访时候，不信邪地把镜头对准了男人。
“他继承了叶朗所有画，听说他伴侣还是他喜欢演员，你不觉得某种程度来说这个男孩子很幸运吗？”
男人视线依然紧紧地望着二层少年。
他不抱希望地准备移开镜头时，男人蓦地开口了：“是他伴侣何其有幸。”
居然回答了。
记者受宠若惊地对他说了一声“谢谢”。
快结束画展时候，季维才走出美术馆。
已经八点了，天色全然黑了。
就在他刚刚走出美术馆那一刻，手机响了。
——是陆慎行电话。
因为画展上记者越来越多，他爱豆除了第一天再没来过画展，不过每次都会准时接他回家。
他接通了电话，电话那边传来男人低低嗓音：“我在门边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他不想陆慎行等太久。
他挂了电话，立马向美术馆门边跑去。
男人穿了身风衣，面料挺括，更显得身段挺拔。“不久。”男人拨了拨他额前因为奔跑而被弄乱头发，“才来。”
季维心才放下，和男人一起上了应关霄车。
在他走后不久，人群之中林逸秋走到了叶朗画像前，想伸手触摸。
可还是收回了手，他凝视着画上青年，良久说了一句：“他终究和你不像。”
叶朗画是光明和黑暗并存，矛盾又绝望。
季维画是温暖。
“老师，你说谁？”
他身边学生不禁问。
“一个故人。”
林逸秋转过了身：“你把那幅《墨虾》带给季维。”
“就当物归原主吧。”
车开到小区门口时候，应关霄停下了。
“余霜来燕城了。”
他满脸掩不住激动。
“那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陆慎行慵懒地问。
应关霄：…………老陆这个人
“那我们自己走回去吧。”
季维心领神会地拉陆慎行下了车。
男人怔了会儿，反握住了他手。
动作来得猝不及防——
下车后他下意识想挣脱，可男人定定地注视着他眼睛，握着他手没有放开。
明明不是第一次牵手，可他心脏还是猛地跳起来。
于是两人牵手走在华庭里。
他本来想快点走。
但陆慎行走得很慢，他也放慢了脚步。
夜色笼罩，天上只有半轮明月。
灯火淋漓地洒在湖中，如同泼下无数碎金。
四周异常寂静，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季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努力找着话题，最后问了句：“你平时走路都这么慢吗？”
他问完后觉得自己语气听起来像在指责，立马补充：“慢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更准确说，和你一起——”男人顿了顿，慢条斯理地说道，“会特别慢。”
男人说完下一刻，他感觉自己手被握得更紧了。
——十指紧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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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数百人。
第三天，上千人。
……
到第四天,美术馆外面排起了长长队伍。
如果细心观察,其中不乏知名画家,他们脸上神情都带着几分郑重,不少人已经连续来了四天,可依然撑着伞在雨天里排队。
顾淮衣和助理也来了。
他实在想知道叶朗画有多好。
国内几乎所有艺术类刊物都盛赞叶朗是近现代最好画家,比较不仅是国内，还有国外。
有拍卖行给叶朗画作估过价，一幅至少五千万起，那就意味着继承叶朗所有画作季维身家达到一个相当可怕数字。
“有那么好吗？”
助理看到还有不少记者拍照,不禁喃喃道。
排在他们前面一个老人听到他话，转过头严肃地说道：“年轻人,不懂就不要随便开口。”
助理只能讪讪闭了嘴。
排了一个小时才进入美术馆。
他们走上二楼，入口处摆着一幅巨幅画卷。
——落款是季维。
助理本来想直接步入展览，没想到画卷旁有几个老人在聊着天。
“你们觉得这幅人像价值多少？”
“远远比不上叶朗,如果是我话只愿意花一百五十万。”
“世界上有几个叶朗？你这个价格明显留了空间,再怎么也要两百万。”
一幅画两百万？
顾淮衣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。
从排队时候，他就觉得不对劲。
很不对劲。
听到入口处谈话他明白了,这是请了不少人来炒作啊。
他停下来,忍不住说道：“花两百万买一副学生画不是冤大头吗？”
几个老人压根没理会他。
顾淮衣看那几个老人谈吐不是普通人,向助理摇了摇头,暗示他别说了。
助理一向口无遮拦惯了，不以为意地说：“本来就是嘛，不是冤大头是什么？”“我说说又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助理还准备再说，顾淮衣看到旁边有记者在拍照，呵斥了助理：“你再不走我走了！”
顾淮衣已经没了看展兴致，转身下了扶梯。
助理这才慌了，再没理那几个老头，跟上了顾淮衣。
走到一楼时候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人。
“季维？”
顾淮衣挑高了眉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季维和他打了一个招呼。
顾淮衣也说了一声“你好”，正当两人要擦肩而过时候，顾淮衣突然停住了：“是不是很快就能在节目上看到你了？”
节目？
季维转了个弯才意识到顾淮衣问应该是《故宫小店》。
他打算这周咨询宋教授，如果宋教授说可以话他也想重新上节目，他点了点头：“如果没什么问题话。”
“加油，我很期待在电视上再次见到你。”
顾淮衣笑了一下。
“谢谢。”
季维想起《大国器物》为了追求收视率，安排给嘉宾任务越来越惊险刺激，看得让人心惊肉跳，忍不住提醒：“你也是，录节目时候小心点儿。”
顾淮衣“嗯”了一声，两人就此分别。
等季维走后，助理抱怨：“他不是存心咒你吗？”
顾淮衣收了笑意：“他和我不一样，他有娇气资本，我没有。”
“你就是心太好。”
助理叹了口气：“永远用善意看待别人。”
顾淮衣没有说话，和助理一前一后走出了美术馆。
但他们不知道是，有媒体把今天助理和那几个老人争执放上了。
其实事不是什么大事。
重要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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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鲶鱼理财】老江也就爱收集字画，眼光还特别高，这就成冤大头了？无知不可怕，可怕是自己无知还要说别人无知
【鲤鱼烧】我老师美院教授，昨天坐了六小时飞机去燕城看了画展，说几百年都出不来一个叶朗，他外孙虽然不如他，但年纪尚小却已见锋芒，跻身超一流画家只是时间问题，怎么不值两百万了？
【欧泡果奶】这人旁边好像是顾淮衣？他俩什么关系啊
微博上都是看个乐呵多，留句评论点个赞也就完了，不过八卦论坛却拿出了专业吃瓜态度。
一个楼主通过顾淮衣微博里相片，扒出了视频里那个年轻人是顾淮衣助理，这下全论坛都震惊了。
连当红女星疑似耍大牌瓜都不吃了，纷纷专注顾淮衣助理。【暴风雪】来来来，我给你们上个图，这些牌子都是那几位大佬[图j
【螺狮粉】卧槽！卧槽！卧槽！我真无话可说了，顾淮衣什么运气啊，走了一个不靠谱经纪人，又来一个不靠谱助理，我感觉他那部电视剧也要黄，不止一个人盯着呢，还得罪了顶头大佬
【佛系算卦】他助理是不知道叶朗两个字分量吗，这几天记者拍到多少名流了？视频里顾淮衣一点也不惊讶，看来当着他面嘲讽季维也不是第一次了，也不冤
顾淮衣下午时候发布了解聘以及道歉声明，但依然于事无补，一直和他接洽品牌下午时候就官宣了新代言人，唯恐和他沾上关系。
【菠萝饭】本来他上升势头挺好，谁知道突然就颓了，小声逼逼江载有点小气，他助理错又不失他错
【冬阴功汤】……江载说不定都不知道，但事闹得这么大，他属下不会放任不管，特别是代言不是非顾淮衣不可情况下，换个更稳妥又有何不可呢？
【蛋黄酥】江载哪有空处理这些小事，不过顾淮衣上了不少品牌黑名单了倒是真，上次经纪人教训他是忘了吗，一次是偶然，两次就值得深思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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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淮衣抿着唇关了电脑。
只不过一个下午时间，他规划好未来全没了。
助理收拾好自己东西，走过来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：“对不起淮衣，都是我错。”
顾淮衣只是望了他一眼。
助理心道淮衣果然心太好了，自己犯了这么大错都没有骂他半句。
他鼓起勇气问：“我能不能在这里再住一星期啊？我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，又没钱付房租，一星期后我保证搬走。”
没想到顾淮衣摇了摇头：“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行业里找到工作吗？不会有人要你。”
顾淮衣说是实话，助理有些慌了：“那我要怎么办，淮衣你说我要怎么办？
“我要你怎么办。”
顾淮衣站起身，提起助理行李箱扔到了门外：“我要你去死你会吗？”
顾淮衣说这话时候，仿佛变了一个人，吓得助理连忙拿起行李箱跑了。
他觉得之前自己太天真了，在这个圈子里混，哪有什么单纯人。
今天来记者格外多，到晚上七点时候季维还在美术馆。
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，他面对镜头时很容易紧张。
可他却想尽可能地向更多人介绍叶朗。
在送走又一位记者后，有一位瘦高老人走到他面前，指了指入口处画像。
“你外公画你大致是不会卖了，至少不会这么快出手，但我很喜欢这幅画，两百万你卖吗？”
两百万？
虽然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好一幅画，但他上一幅画卖了千万卢布，折合人民币差不多一百万出头，这幅画价格直接翻了一倍，季维还是被吓了一跳。
那老人仿佛看出了他讶异，微笑道：“不需要惊讶，这张画完全值这个价格。”
“谢谢。”
季维诚恳地说了一声，婉拒了老人要求：“但我不想卖。”
“是因为画是你外公吗？”
老人也没恼，继续问道。
季维点点头。老人看了画一眼，眼里透露出欣赏。
他递给季维一张名片：“下一幅画留给我。”
季维接过名片。
上面什么也没写，只简简单单写着两个字。
——江载。
这个名字很耳熟。
他抬头还想再问时候，老人已经离开了。
他只好收好名片。
一个外国记者走进美术馆，一眼看到了二层入口季维，他想给季维和叶朗画像拍张照，扶梯边角度不好找，他走上了三层，挑了一个最好角度架起了摄像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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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旁边有个戴口罩男人也在静静地看着季维。
男人眉目英挺，气质疏离。
他架好摄像机，操着不熟练自来熟地问：“你也是来看画展吗？”
“你怎么不去二层？”
“我知道那是季维，他在纽约艺术圈很出名，我觉得他画得越来越好了。”
男人仿佛没听见他问题般，一言不答。
或许是他问题太乏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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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继承了叶朗所有画，听说他伴侣还是他喜欢演员，你不觉得某种程度来说这个男孩子很幸运吗？”
男人视线依然紧紧地望着二层少年。
他不抱希望地准备移开镜头时，男人蓦地开口了：“是他伴侣何其有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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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
他不想陆慎行等太久。
他挂了电话，立马向美术馆门边跑去。
男人穿了身风衣，面料挺括，更显得身段挺拔。“不久。”男人拨了拨他额前因为奔跑而被弄乱头发，“才来。”
季维心才放下，和男人一起上了应关霄车。
在他走后不久，人群之中林逸秋走到了叶朗画像前，想伸手触摸。
可还是收回了手，他凝视着画上青年，良久说了一句：“他终究和你不像。”
叶朗画是光明和黑暗并存，矛盾又绝望。
季维画是温暖。
“老师，你说谁？”
他身边学生不禁问。
“一个故人。”
林逸秋转过了身：“你把那幅《墨虾》带给季维。”
“就当物归原主吧。”
车开到小区门口时候，应关霄停下了。
“余霜来燕城了。”
他满脸掩不住激动。
“那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陆慎行慵懒地问。
应关霄：…………老陆这个人
“那我们自己走回去吧。”
季维心领神会地拉陆慎行下了车。
男人怔了会儿，反握住了他手。
动作来得猝不及防——
下车后他下意识想挣脱，可男人定定地注视着他眼睛，握着他手没有放开。
明明不是第一次牵手，可他心脏还是猛地跳起来。
于是两人牵手走在华庭里。
他本来想快点走。
但陆慎行走得很慢，他也放慢了脚步。
夜色笼罩，天上只有半轮明月。
灯火淋漓地洒在湖中，如同泼下无数碎金。
四周异常寂静，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季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努力找着话题，最后问了句：“你平时走路都这么慢吗？”
他问完后觉得自己语气听起来像在指责，立马补充：“慢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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