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影后_39_必须渣遍全剧本[快穿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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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影后_39

  “你看,所有人都在看她。”

  燕朗潭淡淡扫视一周,眉目舒展开,脸上露出一丝笑意。

  随着他说的这句话,褚澄不由自主地看向台下的那些人,忍不住慢慢捏紧了手。他喉咙发紧,说不出话来。褚澄也恍然发现,自己和那些仰望郦晴的人没什么不同,一样平凡、毫不起眼。

  一样的目光,久久的注视,甚至这些也许是学生、校外人员的人,身份前途要比自己光明磊落的多了。

  台上正演到了话剧的高潮情节,褚澄咬了咬牙,他别开眼,心被戳中了隐秘的自卑,用又硬又冷的声音说:“管什么配不配…我先喜欢了再说。”

  燕朗潭目光有些意外,似乎因为褚澄的话里的任性自私而微微讶异。

  “你的冲动会害了她。你的喜欢,也不能帮她走到更高的地方。”

  “你对她的话,算不上雪中送炭,也够不上锦上添花。”

  “你算什么东西?大约是食之无味,可有可无的东西吧。有你也无妨,但没你,总有人会前仆后继补上你的位置。巧合地走到郦晴身边,能够靠近她,你自己也在暗自庆幸,不是吗?”

  这个姓燕的男人似乎读过很多书,说的句句在理,每一个字是缀着伤人的针尖,犹如唱诗似的语调,缓缓道来,一点也不温柔地刺得褚澄说不出话来,心里狼狈地鲜血淋漓。

  一瞬间,褚澄躲避似的垂下眼睛,胸口止不住发闷,手上一乱,不小心碰到了右手边相机的关闭摄像的按键,红灯亮了一下,立刻转为黑色的屏幕。

  “我…”褚澄想奋力反驳,舌头却僵住了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他心里隐约发现,也隐约认同了,这个人口里说的一切似乎都是真的,没法辩驳。

  他遇到郦晴,不是因为注定的缘分,而是真的,很走运而已。

  台上的郦晴浑身光芒,绽开笑容时让人心脏狂跳,随着剧情发展,她手上的玫瑰花枝早已被丢掷到角落,被迫退场,鲜红色蒙上了黯淡的、灰黑色的阴影。褚澄才想起来,自己对她,是说起来轻浮又十分不容易的一见钟情。

  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。

  像有天他饿着肚子,点了碗便宜的毛血旺在街上边吃边走,浑浑噩噩地过活,眼睛被热气熏的有些厌烦,抬头看天却找不到一颗星子。

  那时候褚澄难受地一脚踩扁了地上的易拉罐垃圾,然后随手一掷,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。跟着手上的动作,他想,他的星星在哪儿呢?

  而就是那天,褚澄突然不由自主地拎着东西饶了道,换在了最角落的收银台,硬是等的身后的人都走光了,他还固执地死磕在哪里,仿佛一走开就会失去什么似的。

  那一瞬间,郦晴一转头,向他道歉。褚澄看见她的那一刻,搅拌着奶油的苦水陡然沸腾起来,他的心扑通一下落到里面,烹煎着、剧烈疼痛着,却发出轻微的甜蜜的呼唤声——

  快去靠近她,快去靠近她!

  这是褚澄第一次经历的一见钟情,他也有预感,这是最后一次了。

  正是因为如此,遇到郦晴的机会,才会这么这么的珍贵。在她出现之前,在这个平板无趣的、让人失望的世界里,褚澄没见星光。

  想太多干什么呢,又不是挥一拳就能把感情打碎的,想那些没意义的,净是钻些牛角尖,只不过是浪费和她相处的时间而已!“我是很走运,那又怎样,没人比我更走运了!”

  褚澄嘲笑一声,突然抬起头,理直气壮起来,“老天都说不准,说不定,我以后更走运!走运到郦晴都可能瞎了眼,突然喜欢我了!”

  他说的堂皇又大方,破罐子破摔的直接承认了燕朗潭的话。

  台上的演出已经到了尾声,观众半抬起手,将要为精彩的表演热烈鼓掌。

  “我不知道,也不明白,你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。”燕朗潭看向褚澄,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
  接着,他质问褚澄道:“接近她的时候,你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,一点都不感到羞愧、无地自容吗?”

  台上的灯光如梦如幻,王子俊秀挺拔,抽出锋利的圣剑,一路披荆斩棘,最终将剑刃对准自己心口,剖出一颗炙热鲜活的心。这颗心赠给了温柔注视着他的公主,单单为她跳动。

  那些坐在底下看得如痴如醉的学生,不管是男还是女,眼睛都映着光,聚焦到同一处,都在郦晴身上。

  褚澄莫名地看着这个贬了他一通的男人,忍了忍气,没忍住,于是出言怼道:“不配就不配,全天下都不配,说你妈…妈都不说的废话,不配怎么了,争取一下不行吗?!”

  他一下炸起来,准备和这个莫名其妙的什么郦晴父母的朋友理论一番。

  旁边的男人却突然没搭理褚澄了,他不再镇定自若,反而身体猛然向前倾了许多,嘴唇紧抿,脸上阴云密布失语了,眼睛死死地盯着台上,情态失控的模样让褚澄心中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。

  周围人的吸气声此起彼伏,褚澄往台上一看,差点跳起来冲上去,那个“王子”居然、居然亲了郦晴?!还不是借位,是嘴对嘴的占便宜,是真亲?!

  众目睽睽之下,有人忍不住拿起手机关了闪光灯,连连拍了好几张照片。

  一吻过后,台上“王子”睫毛轻颤,然后睁开眼睛,似有绵绵情意流转,然后王子转身背对着观众,一瞬间狡黠地朝“公主”笑了一下,绅士地弯下腰轻吻在她洁白手背上。

  鞠躬,完美谢幕。

  不论台下是如何轰动,有人捏着拳头跳起来想揍“王子”,有人满面阴沉打了个电话、径直离了席。扮演王子的温鸿都一概不知,满心昂扬又欢喜,脚步轻快地踏进了休息室。

  休息室里,郦晴换下了累赘的礼服,掀开一点上衣,看腰上轻微红肿的一道勒痕,像雪中落了一枝浅色的梅枝,她拿手指碰了碰,只是有点发热,没有多少疼痛感。

  「别浪费积分,别给我开痛感屏蔽了。再随便乱用就要负债了。」

  「好嘛。」系统尴尬地对对手指,把差点就进行积分兑换的操作取消。

  “你没事吧?”温鸿进来没注意,一看见就满脸通红地转过身。

  郦晴把衣服放下去,摇摇头,头发上缀着碎钻的发饰轻轻碰撞,发出细碎悦耳的声音。她把发饰摘下来,还给温鸿,谢谢他提供装饰道具。

  “没事,过几天就会消下去了。”

  价值不菲的漂亮东西,躺在她手掌似乎没有那么俗气了。温鸿一怔,刚想说送给郦晴,但也预料到她不会真的接受,就接过去随手放在桌边。

  “剧本里不是没吻戏的吗,温鸿你干嘛加戏?”门外,编剧突然走进来,皱着眉,拿着台词本训了温鸿一句。

  “临场发挥,效果还不错。”

  温鸿没心思跟编剧多说什么,随口扯了句。编剧气地脑壳冒烟,效果岂止是不错,简直是惊人,没看多少人唰唰地拍了照片视频吗?可他是故意删了吻戏的,就这还能让温鸿找到空子,胆敢轻薄他们班的郦晴!

  “我也觉得效果还不错,看台下观众反应都不错的样子。”

  她居然真的信了?!编剧目瞪口呆地看着郦晴应和了一声,完全没意识到她自己被占便宜了,好像真信了温鸿说的鬼话。他憋的泄了气,也不想反驳郦晴,只好蔫头蔫脑地推门走了。

  温鸿暗笑一声,反正戏加的恰到好处,没有崩人设和剧本,编剧这么斤斤计较,还不是私心作祟。

  温鸿随意取下身上披风,凑到正在卸妆的郦晴旁边,鬼心思转了转,开口说:“刚才我不是故意加戏的,都是为了舞台演出效果,你信吗?”

  整理道具、收场的工作人员看了笑嘻嘻的温鸿一眼,敢怒不敢言,暗地里腹诽道,哪里是什么舞台效果,明明就是卑鄙无耻地给自己谋福利!

  “难道不是吗?”郦晴对着镜子慢慢擦掉唇上口红,眼神清明地望他一眼,然后收回眼神,理所当然地回答道,“我知道之后拍戏,会遇到吻戏、或者更亲密的戏的,只要对镜头有帮助,我都能理解,都没关系的。”

  “这是为演艺事业献身吧。”

  她、她居然真是这么想的?!

  温鸿一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,直起身来找了个借口,把休息室里的闲杂人等都支了出去,然后关好休息室的门锁了起来,他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踱了两步,然后走到郦晴身边。

  “你真信我刚才的胡说八道?”

  “你真信我不是故意亲你的啊?!明明、刚刚……在台上,那几句台词…我不是已经向你表白了吗?”

  这段时间他们一天有五六个小时腻在一起,温鸿接了台本细读一番才知道,这个话剧是个很特别的黑/童话,自己演的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王子公主式的童话爱情。

  这个王子,或许要加上引号才是。

  故事的脉络简单,但内容有些浪漫又诡谲。公主要远嫁到别的王国,心生忧怖,对着自己在花园里豢养的一群飞鸟诉说心中苦闷,她只要稍露哀愁,高飞的云雀就落在她肩头,笼中的夜莺泣血歌唱,为哄她一展欢颜。

  而这个话剧本里,还真有乌鸦,浑身漆黑,歪着头立在树枝上,听了公主伏在秋千上满是不情愿的哭泣声。它嘶哑地叫了两声,就立刻振翅飞走,日夜不停地飞到了邻国的王宫中,躲过了侍卫的巡查,飞进了王子的寝宫。

  在王子熟睡时,乌鸦在他心口啄出一个空巢,它查看这颗心脏,满是花纹,轻佻又随意。乌鸦很不满意,于是埋头一钻,寄生在了王子的心脏中。

  从这之后,才是真正的童话。

  温鸿翻看话剧本时,觉得后续的一切都奇妙又有趣。被乌鸦寄生的王子性情阴沉起来,但从邻国接来了公主,却处处都体贴温柔,没有二心,成了童话中英俊专一的完美主人公。

  婚后的生活,没有冷落,没有一刻怠慢,更没有强大王国对实力稍弱王国的轻蔑。公主慢慢放下心,接受了王子,但她发现,自己豢养的鸟群似乎都飞走了,不再飞绕在自己周围了。

  当时,一口气读到结尾的温鸿关上剧本,嘴角咧开笑,知道该演一个怎样的王子了。他要演一个黑漆漆的乌鸦、一只高傲灵敏的云雀,一羽柔顺温柔的夜莺,一个杂糅着矛盾、杀死了一切寄生在自己身上怪物、满手鲜血的王子。

  在完成反杀之后,他要抖抖披风上的血尘脏污,睫上沾血,虔诚地跪到公主脚边,迎着她诧异的目光,对她询问自己到底是谁的话不置可否。

  “我太贪心了。”

  “对于您的感情,就算是对一只小小雀鸟的怜爱,我都想霸占、想要归于己有。所以不要问我是谁,请您好好爱我,带着对笼中鸟雀的怜悯。”

  “不管我是哪一只该死的鸟畜,请您相信,这颗心筑满的每一个巢穴,永远都是为了保护您、爱您。”

  这句话感情浓烈,又恰到好处的饱满,温鸿在台上,那一瞬间似乎对剧本有了更深切的明悟。那些乌鸦、金丝雀、空中鸟,都是真的吗?

  它们真的死了吗?也许,从一开始它们就是从王子心中化卵诞生,湿润的初羽一干,就迫不及待地飞到了公主身旁,献上自己微薄的爱意。

  所以说,明明我已经说过了啊。不管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,我…爱你。

  从台上走下来,到了只有两个人的休息室,温鸿的心情却没有变化。

  温鸿从背后抱住郦晴的肩,下颌轻轻搁在上面,声音发涩:“不是都说了吗,在台词里。之后我会演很多的戏,变成很多不同的人,但只要你不许,我会离别人远远的,只…只做你的王子。”

  话说的晦涩、害羞又小心,难得温鸿正视自己的心意,坦率了一回。

  但郦晴抬起眼,眉眼疑惑地回他一句话,立刻让温鸿如坠冰窖。

  “你还没有出戏吗?”

  郦晴推开温鸿的手,拿梳子对镜草草梳了几下,扎起蓬松的头发站起来。

  话剧里公主最终为王子的话动容了,从他剖开真心的举动中,真的体会到了对方的真挚爱意。公主很感动,难免投桃报李地爱了王子几分。

  但戏是戏,是几十页纸搭起来的虚幻场景,和现实大大不同。郦晴不会把几句台词当真,她很清醒,也不会为此而入戏地爱上什么人。

  “这次我演的很有进步,对不对?”

  郦晴脸上笑意明显,追问了一句温鸿,他们相处这么久,对戏都对出了默契,他也不像刚开始认识那样像个刺猬似的,说起话来乱扎人了。

  她跟个没心的人一样,关心的居然只有自己的演技进步与否。温鸿早就一脸苍白,被推开后仓皇又不解,问道:“为什么,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?”

  “你、你给我买蛋糕,还经常对我笑,我们一起研、研究台词,你用那种眼神看我,不是…不是喜欢我的吗?”

  郦晴一头雾水,说:“不是啊,你误会了,蛋糕是为了感谢你,因为演技进步了,所以最近比较开心。大家不是都在一起研究台词吗,眼神什么的,只是想多练练最后一场戏而已。”

  最后一场戏?温鸿难堪地别过眼,想起最后一幕公主施舍似的给予的爱意目光,这就是最后一场戏了。

  温鸿抓紧椅子的靠背上边,恍惚地往后一退,碰倒了道具箱,道具噼里啪啦地散落地上,他遮掩什么似的,连忙弯下腰一个一个地捡起来。

  旁边的休息室听到什么声音,跑来敲门问发生了什么。

  郦晴刚想帮忙,桌上手机突然不停地振动响铃,看到褚澄发来在礼堂门口等她的消息,脸上微露笑意,然后她看向温鸿,迟疑一下,道了声歉。

  “抱歉,我必须说清楚,我不喜欢你。”

  “另外…我最近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  说完郦晴解开锁打开门,拜托敲门的同学帮温鸿整理一下道具,同学很快答应后,她朝着礼堂门口急匆匆地走了。

  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,温鸿没有抬头,他愣愣地盯着地上一把掉落下的剑,突然真正明白了“王子”那种病态偏执的感情。不怕她少爱自己一点,只怕“公主”,连一眼都不看他。

  太多的自作多情,明明就是自己软弱的一厢情愿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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